浪漫不能當飯吃

最近發現到，幾年前寫的一篇提到張敬軒的歌曲〈騷靈情歌〉的文章，近日的點閱率變得很頻繁，讓我覺得很納悶。是不是有誰在歌唱比賽選了這首歌，還是歌詞被拿去當語文科的閱讀測驗了？

那時候還真是被歌曲的浪漫氣氛感染過頭，還覺得這首歌很適合拿來演一段求婚記。但是說真的，結婚應該要是一個理性的決定，因為牽涉到的因素或變數太多，不只該是拿來演一段求婚記用的。

不過，不可否認的是如果要挑選所謂的浪漫歌曲，〈騷靈情歌〉在我心中的排名肯定排得很前面，而記憶中其他充滿浪漫情懷的歌，則大多來自李克勤或倫永亮。

最近重溫了一張李克勤多年前的專輯《一千零一夜》。國中的時候，曾經是因為想收集他唱的港劇主題曲及插曲而買，那時在學校附近的唱片行能買到的是翻版卡帶。現在的確很難想像以前這種翻版專輯的市場還滿大的，除了有粵語歌、日文歌，還有國語歌合輯，西洋歌曲合輯，而且以前的夜市裡也有這種生意。

在個人聆聽粵語歌的過程中，克勤的這張專輯之於我算是一個重要的里程碑，因為在那之前，我只會買港劇主題曲合輯的翻版卡帶，這張《一千零一夜》就是我頭一次收藏完整的粵語專輯。

而在那時，也曾經發生一個跟他的歌曲有關的人生小插曲：曾經因為在某本講義上抄他的歌詞被班導師發現後，後來老師在家長會時可能說了甚麼，所以父母就決定退掉原本接裝的第四台。

結果，我的「追劇人生」也從此進入了自費階段：我會在放長假時，拿零用錢去錄影帶出租店租我想看的劇。

雖然從那時候開始就覺得克勤的聲音很好聽，不過這次重溫的時候，就對於歌詞的文字有比較多一點的領會。我想時間這項因素的確帶來了影響，人長大了，就比較能看得懂和感受文字裡的意思。

與這張專輯出版年代相近的其他專輯裡，也還有很多文辭十分浪漫的歌曲，配上歌手的聲音，感覺就像是粉色櫻花漫天飛舞，讓人進入了另一個不同於當下的世界，像是這一首〈雨中街頭劇〉。

不過，就因為歌曲裡的世界已經形同另一個時空，我也會覺得這些以文字堆砌出來的浪漫情懷，也跟著歌手當時的聲音，一起留在這些錄音片段當中，變成了另一種歷史。

同時，每個人，包括歌手和聽眾，對於這些「歷史」的感受都是不同的。隨著時間的累積，那番感受可能都已經跳脫了文辭裡的故事，變成別的東西了。

對於唱了超過三十年的歌手來說，我猜想這些歌曲帶給他的可能是更多屬於工作上的回憶：一場又一場的演唱會、商演、歌唱比賽……對於聽的人來說，所累積的可能是屬於個人的回憶，也許是過去的自己，也許是那個聽歌當下的心情。歌詞裡的浪漫故事也許不再是最重要的，但它卻成為了回憶的引發點。

浪漫不能當飯吃，但也許還是有點用？心中的浪漫情懷似乎仍想捍衛它自己存在的必要性，真是有趣。